交股而卧,当夜无话。
捱到天明,小儿、贵梅皆困于帐中,不曾醒来,明宇旋即溜下了床,回到隔壁屋中,料想昨夜缠缠绵绵,好不痛快,一时顿没睡意,净了脸,走出了客店。
明宇一路走,一路思忖,这妇人平日好占小便宜,那然这般,今晚须寻甚送他,再分他个甜头儿。
到得一银店,明宇摸出一两银子,招来店主,说道:“打两个钱半重的戒指儿,七钱一枝古挤簪子。”
店主看了样金,在那厢看打。
不料明宇夜间不睡得,打了一个盹,银匠看了,又是异乡人,便弄手脚,空心簪子,足差一钱银子,打完,连回残一称,道:“瞧瞧,不缺一厘。”
明宇看了簪,甚定欢喜,心想夜间给那妇人,定能讨得欢心,不怕不分他尽兴,抬头望那银匠,似有不对,忙讨过称,多了三厘。
明宇起了疑心,道:“式样不好,另打做荷花头罢。”
银匠道:“成工毁他不得,恐怕不能再造就,恕难从命!”
明宇定要那厮动手,便道:“定要打的,我自召工钱。”
匠人见说他不过,脸露愠色,道:“要打明日来。”明宇拾锤砸开那簪,只见碎银散将出来。
见此情景明宇暴跳,要送官,匠人道:“是焊药。”
明宇道:“难道焊药是装在簪里的,理行不通,定要见官。”
一旁走过两个邻舍来,说请他吃酒,再认赔,万万别去见官,好说歹说明宇勉强应允,二人将他请到酒店吃三钟赔礼一镀银子。
明宇因此事闷闷不悦,这两个邻舍左右相劝,又灌上了几盘,已是酩酊。
这边周寡妇绝早起来,另铺了儿子床,那贵梅床也另行铺好了。
到晚上,吩咐儿子就在那边读书,自在房里把床面收拾得洁净,禅熏香了,只等三更明宇来。
初时,寡妇独竿棂前,点一斜灯,心里好不热燥。儿子,媳妇,丫环俱已睡了,还不见那浪子到,只得和衣睡了。
到了二更,听得打门,料想是那汪贼回来。
急了起身出了门,到了院门前,摸得门开,一个人直挺挺倒了进来,吓得寡妇倒退一步。借月光细看,正是那汉子。
明宇烂醉如泥,倒于地上。
寡妇跪地扶起,却遇上一个“瓶口木香”吐了他满身。寡妇那顾得这些,忍了酒气,费力拖将起来。
怎耐明宇人事不醒,妇人那拖他得动?遂喊小厮阿喜前来相帮。二人好歹将这醉鬼拖入房中。阿喜自去息歇。这妇人看这厮醉样,如何好去?
寡妇自是不理,回到自个屋中,直生闷气。三更已过,仍不得合眼,牙齿咬得吱吱响。心里又气又恼!恼的是贪杯误事,气的是没福消受。
且说那明宇半夜醒来,懊恼无及,睡了一刻,怎耐那美事索绕心头,如何安息?
遂撑起身挽了齐整衣服。忽闻得房门乱敲响,疑是那寡妇,遂道:“知你要来,候多时了。”
那门本虚掩,推之可入,半天并无动静。少顷,传来邻里一房客声音:“往娼家去不?”
明宇只得复回床睡于上面,做梦中惊醒般,道:“多谢!身子不快,已早睡了。”
再三推辞,只不起来。那人去了。适才经这客房一揽和,明宇心中甚是火动,折身起来,再到楼阁,轻轻扒了上去。黑咕隆咚,那里顾得,只一松手,身子便落于寡妇房中。